原创周擎中国核工业收录于话题#N宇宙22个
参赛感言
从古代预言到时空穿梭,从须弥戒子到太空殖民,人类幻想的本质是追求自由,也为科技发展设立了目标。在此希望N宇宙描绘的美好未来能够照进现实。
——周擎
三等奖作品
月球童梦
浅眠
“我时常思考:人类在宇宙中的意义是什么?我们的历史相较于宇宙的年龄是沧海一粟;而曾令我们面临生存危机的族群数量,哪怕加上逝去者,也远远小于宇宙可见范围内的恒星数量。我认为,这些都在提醒我们,人类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适应宇宙。我们只是未曾目睹成人社会、尚在蹒跚学步的孩童。哪怕这个孩童已经万岁了;哪怕这个孩童已经掌握了核驱动技术;哪怕这个孩童已经登陆火星并开始殖民月球,我们也要记住:在宇宙面前,我们是渺小的;但正因渺小,这个宇宙给我们提供了充足的成长空间。宇宙的未来必将是人类闪耀的...星火!上学快迟到啦!”
妈妈的声音突然间插入收信机,打断了“元首”慷慨激昂的演讲。听到这里的李星火匆忙关掉了机器,把手里剩了一半的土豆馒头塞进嘴里,再将面前碗里的稀粥糊糊仰头一灌,在妈妈“别忘了放学去氘能站”的叮嘱声中跑进了负压舱。
换好衣服和头盔,等待守门检测亮起绿灯的李星火开启舱门。一阵强力的气压带起无法听见的呼啸将他推出门外。他顺势一步腾出六米远,然后又一步腾出,在灰白的月壤上留下一串稀疏的脚印。月球上没有大气,在地上踩出的脚印可以保留几百年。
尽管时间不算宽裕,他还是努力辨认出昨天最清晰的脚印,把脚踏在上面,争取严丝合缝。这是爸爸教给他的游戏,据说可以训练宇航员的操作精度,不过李星火只是觉得好玩。在他看来,一串清晰深刻的脚印比一条模糊浅薄的小路显得更漂亮。
蓝色和白色混杂的地球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上,映衬在它下方的是经过千万年陨石撞击而坑洼不平的土地。在这片土地上,李星火马不停蹄地跑跳着。他看见前面有四五个上学的小伙伴,他们也在努力地往学校跳跃式前进。李星火来了比赛的劲头,一口气超过三个,最后一个还想反超他,和他飙了好久。
不知不觉间,李星火和小伙伴们跨过了一条画在地上的粗黑线。这其实是一个边长m的正方形地框的一部分,代表着居住区的边界。在月球上,黑色涂料的地框取代了地球上家属区常见的用于防盗和隔离的围墙。这是由于月球重力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,哪怕是小孩也可以跳过高达三米的围墙。再说在这生活的都是熟人,生活条件也相对简陋(建设程度和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祖国差不多),防盗是没必要的事情。
框内居住区的正式称呼是“祖国二号”月球基地,在这里生活的人们给它起了一个亲切的名字——“大院”。它座落于月球正面丰富海边缘的高平子环形山,靠近百余年前“嫦娥一号”功成身坠的地方。
“嘶嘶嘶...小火子,虽然我想说‘你早啊’,但我其实觉得不算早了!”一个带有噪音的电子声在头盔里响起时,李星火知道他遇到“熟人”了。
出了“大院”就是挖掘区了。这是很多个m边长、相互间距10m的方形区域。它们用红色的地框分割,也被人们称为“农田”。“农田”之间设置的间隔是方便人们通行的,因此被叫做“田埂”。“农田”里有很多辆采土车正在作业,向李星火打招呼的是离他最近的“玉兔07”车的AI机器人。这台大型车辆高达五米,像一座小房子,速度却并不快,只有每秒一米。它们五个一组,并排组成车队,将一整块地皮逐寸翻开一指的深度。每块“农田”还会以年为周期进行“轮耕”。红色地框的设置一方面方便AI机器人识别,阻止这些大家伙跑出“农田”;另一方面也提示居民不要误入“农田”干扰作业(AI机器人操控的车辆可以防止撞人,但会被截停)。
在“田埂”上匆忙赶路的李星火隔着红线,心不在焉地向“玉兔07”回打了个招呼:这个庞然大物正用铲子一样的车头挖掘表层的月壤,再从车顶的烟囱里把土喷出来(幸好月球上没有空气,也就没有扬尘)。他想起老师上课说过,采土车在这个一进一出的吃土过程中,会将月壤中的氮-3分离、提取、储存起来。氮-3可是高效的核聚变燃料,和现在普遍使用的氘氚燃料相比,就像煤炭和木头的区别一样——不过人类目前还没有开发出安全可靠的氮-3反应堆,目前月球挖掘的氮-3都被运往地球进行试验和贮藏了。
经过了几片“农田”后,李星火和几个孩子们跑进了黄色的地框中。这个地块边长足有m,是所有区域中最大的。地框标志的是“祖国一号”月球基地。它是公共功能区,是在居住区之前建立的,也被称为“广场”。顾名思义,“广场”中央是一大片空地,四边的区域则分布着各种功能性建筑,比如地月邮局、月球车站、储能仓库、太空旅店等等,甚至还有一座小型博物馆和一家叫“氘削面”的饭馆。另外“广场”中央空地和“大院”、“农田”不同,地面铺上了特殊的地砖,每天还有扫地机器人清理陨石和修复地面,方便来往地月的核能火箭起飞降落。
李星火的目的地是在“广场”角落的小学校。此时学校门前已经停放了很多辆飞车,其中有一些甚至是从十几公里外的基地过来的。虽然现在的远程授课十分普遍,但在学校里与同龄孩子相处是学校的优势。
像李星火一样住的离学校那么近的孩子其实并不多。因为这些“大院”子弟是老一辈就在月球上历经艰苦扎下根,因此才在月球上出生和长大的孩子。李星火是其中之一。他今年8岁,出生于一个航天家庭,是不折不扣的航五代。他的同学则大部分是最近几年“月球热潮”的新移民。
进入学校大门,李星火及时地加入了上学队伍的末尾。不同年级的学生们混在一起,五人一排十人一列排成方阵,有条不紊地进入大型负压舱。一天的课程就要开始了。
深睡
没有小孩会觉得上课有意思,李星火也不例外。所以当物理老师讲到“实现氦-3聚变是继目前的氘-氚聚变后的一大挑战”时,他已经让大脑提前下课,跑去运动馆参加课间游戏去了。
月球的生活不算富裕,孩子们缺少高级的玩具,却因地制宜地设计了很多新游戏。比如“丢人”,原本是地球上一句不好的话,在月球却是男孩们热衷的一种运动游戏。月球上重力小,一个孩子可以自己跳起来蜷成一个球,然后由另一个孩子用力把他丢出去。被丢的孩子还能在空中摆出各种姿势附加五花八门的旋转。单是李星火掌握的就有超人式、风车式、陀螺式、钻头式等等。
“丢人”有很多变种的玩法。比如“人间大炮”,这是两个人轮流丢,比谁能把谁丢的更远,或者更准确地打中目标(通常是另一个孩子)。比如“铁人排球”,这是一个人专门负责丢,在另一个人不落地的情况下看能丢几次,然后再交换进行比赛(通常三十几次负责丢的就累了)。比如“陨石大碰撞”,这是四个人分成两组丢,看两个被丢的在空中谁撞得过谁,先赢得五分的一方更换搭档(谁先落地算谁输,撞击的姿势位置都很重要)。比如“多级火箭”,这是先丢一个人上天,然后再丢第二个人上去把第一个推的更高,然后再丢第三个,以此类推直到第一个落地为止(李星火见过最厉害的是五个人把一个人送到了二十米,随后老师就把这个游戏叫停了)。不过,李星火最喜欢玩的还要数“星际大战”。这是一群人一起玩的。先在地上画一个圈,然后大家进到圈里抓住彼此互相丢。每个人都要努力把别人丢出圈并让自己留在圈内。圈内最后一个人是赢家。
李星火记得有一次玩“星际大战”,他用两根爸爸从地球给他带回来的棒棒糖买通了好朋友张月,秘密组成了地下同盟。张月长得像麻秆一样瘦,却有一股干巴劲,是玩“丢人”的一把好手。李星火自己则是个子矮却跑得快,像泥鳅一样不容易被抓到。游戏一开始的时候,张月就瞅准机会,抓住了一个孩子的脚,然后把他像链球一样地甩飞起来。他这招如猛烈的旋风,把四五个没有防备的家伙横扫了出去。有几个孩子想要阻止他,冲动地跑过去,或者从空中被丢过去,也都敌不过张月的天生神力,纷纷落得“出圈”的下场。而熟悉作战计划的李星火,早早就躲在了圆圈边缘半蹲游走,在张月把人丢得满天飞的时候,他时不时地跑到其他人背后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淘汰掉。
不过好景不长,张月拽着“链球”转了好几圈后,自己也被无法控制的惯性带得飞了起来。两个孩子见状一起发力,共同将张月撞出圈去。可他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。蓄谋已久的李星火一个全力冲撞,两个孩子在空中像弹球一样你撞我我撞你,紧跟着张月落在了圈外。
就剩自己一个留在圈里的李星火正在得意,突然感觉脑袋后面“啪”的一下子挨了打。他立刻转头,想看是谁偷袭自己,却看到拿着平板电脑的物理老师生气的脸孔。李星火只得讪讪地低头起立,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熟练地走到教室后面靠墙站好。
可就算是被罚站,李星火的脑子也不会乖乖就范。他又想起很早以前和父母一起去月球背面郊游时候的事了。那是在离新基地很近的祖冲之山,当时他还傻傻地问“祖冲是谁?他为啥能有座山?”,引得爸爸向他好一阵科普祖冲之与圆周率的故事。结果等到了郊游地点的环形山,他又问“是不是因为祖冲之算对了圆周率,所以才把圆形的山奖励给他”,引得大人们一阵笑话。
还有一次,李星火参加学校的春游,目的地就是“广场”边的小博物馆。那里有数不清的陨石摆满了一排又一排的柜子。令人感到好笑的是,这里每块陨石不仅标注了发现时间、坠落地点、尺寸重量、化学成分,还有独特的运势改良和亲民的推荐价格,引得一些老师也心动地想要入手。而唯一的非卖品,也是镇馆之宝,就是被月球新移民们在百年后重新找到的“嫦娥一号”残骸。那残骸是一团扭曲的金属物,虽然被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上,但鲜有人问津。只有李星火在它旁边帮它回忆过去的辉煌……
李星火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不知多久,以至于上课的内容对他而言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直到一阵下课铃声响起,李星火抬起头来,却发现了明显不对劲的事情。
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了。
动眼
感到奇怪的李星火赶忙走出教室,结果学校里面也是静悄悄的,完全没有人活动的气息。他有些慌张了,想到重大事件发生时(比如开学典礼或突发陨石)大家都会聚集在运动馆里,说不定他是漏听了通知所以被一个人留下了?想到这里,李星火又有点生气。他觉得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朋友不该把他抛下不管。
将目标定为运动馆的李星火沿着走廊匆匆走过。当他经过一幅挂画时,他的耳边竟然传来了一阵‘元首’演讲的声音:
“21世纪七十年代,在氘反应液氢火箭技术成熟之后,几吨的海水便可以完成一次载人航天任务。乘坐火箭的价格开始能被大众接受,近地太空环球旅游出现了持续的热潮。而占据社会财富顶端的一小撮富豪们已经把目光放到更远的地方。月球,这颗年就被阿姆斯特朗踏足、离人类出生的地球最近的星体,在漫长的百年等待之后终于开始了殖民开发运动。”
李星火忍不住停下了脚步。他之前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学校走廊的挂画。那副画上是一连串的火箭升空。李星火看着它时,那副画就活了过来,那一连串火箭像一根根银针,拖着代表尾迹的白线从自转的地球上发出,然后落在白布般的月球上,像绣花一样地针织出一个个红色、黄色、黑色的方块。很多蚂蚁似的小人从地球的各个角落冒出来,沿着白线爬到了月球的各色方块之上。其中有一只待在黄色方块里的“小蚂蚁”居然看向画面外,向李星火挥了挥手。李星火于是凑近了一看,发觉那竟是四岁时的自己,那时的他很喜欢在“广场”上看着火箭们起飞和降落,带来很多自己没见过的人和东西。
“但是,月球的移民热潮没有持续十年就泡沫破灭了。当时热核动力的主要燃料还是从海水中提炼的氢同位素氘和氚。一直被看好的氦-3聚变技术迟迟没有进展。这意味着月球缺乏可靠的能量来源。虽然开发者们在月球表面建立了一些温差电站和太阳能电站,但这些对于开发月球来说是杯水车薪。在月球所消耗的主要能量还是依靠地球输送。七座月球基地建立之后,月球采矿对于能量的需求与日俱增,而地球方面的运力已达到技术极限。”
画面随着话音一转,转到了“广场”上的氘能站,那里是李星火预定放学后去领取核能球的地方。月球上,各家各户的生活都依赖于这种从地球上带来的能量源。将这样一枚弹珠大小的圆球放进家用反应炉,就可以供给一户三口之家半年所需的能量。因为核能球效率很高,所以平时的氘能站不会有太多人光顾。但是,此时在画中的氘能站却不一样,门口有很多人排队。那些人长得十分相似,个子是整齐地从矮到高。李星火发现排在队伍第一个的是六岁初的他、第二个是六岁半的他、第三到第八是七岁里每两个月的他、第九到二十是八岁每个月的他、之后的一群是九岁每周的他、最后一大群是十岁以后每三天的他。看着这些自己,李星火突然间发觉自己多出了十四岁的记忆。他想起来六岁的时候去的氘能站从来不排队,那时的核能球都很纯粹。后来的八年间,地球运来的核能球越来越少,月球的人们不得不把一个球掺上中性剂再重塑成几个球来用。后来,中性剂越掺越多,氘能站前的队伍也越来越长。直到十四岁的时候,每家都开始凭票供给核能球了。
“在经历了短暂的热闹和获取了足够的氦-3之后,地球降低了对月球开发的期待并大幅减少了对月的能量供应。月球迎来了返乡潮。曾在月面挥洒汗水的人们前所未有地开始向往回归原生的家园地球。当然还有少部分人选择留在月球继续进行开发工作。但大量空置的工厂和旅店变得和铁锈带的鬼城一样,只能静静等待被时间掩埋。”
画面又一次改变。这次是李星火原本要去的运动馆。那里的地上还留着玩“星际大战”画的圆圈。圈里站着两个大孩子,李星火认出那是十四岁的自己和十四岁的张月。那时张月要和父母返回地球了,他和李星火玩了最后一次“丢人”。结果就算长到十四岁,李星火依然不是张月的对手,这让那时的他感觉确实有些丢人。而画外的李星火已经有了更多的记忆和思索:他看着那时的自己和张月就仿佛看到了地球和月球,明明相伴了很久,却没办法都留在一个圈子里。
学校空荡荡的,因为几年前就没有新生入学了。运动场里也再没有以前好多人一起游戏的热闹场景了。由于场馆长期闲置,这里后来变成了一座仓库。但李星火觉得更像一座坟墓——很多采土车和扫地机器人在能源削减之后就被堆放在这。曾经对李星火很热情的“玉兔07”静静地停在墙角,尽管车身没有落灰,但也依然是因为月球没有空气的缘故。它实际已经熄火很长时间了。
画面中时光飞逝,转到了参加工作以后的李星火。二十岁的他曾经在地球上经历过为期半年的出差。那时他见识了什么叫富贵乡。
上个世纪,由于贸易往来而迅猛发展的是沿海城市。而在热核能发展之后,一批“输能城市”实现了跨越时代的跳跃式发展,比如金乌市——那是一座无法被标记在传统地图上的城市。
李星火到达这座城市时,它正座落于长江出海口附近的外海区域,与上海市隔海相望。但这座城市只会在这里停留一个月。这段时间,金乌市遍布的海水提取装置全部开足马力,补充了足量的热核燃料。然后在一天之内,这座钢铁城市会动用太阳一样的聚变之力(这是金乌的名字来源),点燃边缘的上千座液氢发动机,缓缓升上天空,飞往能源相对紧缺的内陆。作为可以在地图上移动的输能城市,金乌市每次在其他城市的停靠都伴随着大量的能源、人员、物流的交换。这赋予了它惊异的发展速度。
而对于李星火,这个在月球长大、见惯了人烟稀少的旷野和空空荡荡的厂房的外乡人来说,金乌市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天堂一样的地方。在这里他可以尽情享受AR电视里的5D节目,不像在月球上连看平板电脑都要注意剩余能量。在这里他可以早上吃上海馄炖中午吃北京烤鸭,不像在月球上常常要对付不爱吃的土豆和生菜。在这里他能随时随地交上各种虚拟或现实的朋友,不像在月球只能和数得清的人说数得清的话。
不过,在某个闲暇的夜晚,当李星火走在金乌市的中央大街时,他在满眼的悬浮广告和天幕投影之间瞥见了月亮的样子。那星体在诸多人造光源中显得孤独而微弱,但那是来自故乡的光芒。
“那一晚,二十岁的李星火做了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。”
觉醒
“尽管氦-3聚变的实现仍然遥遥无期,但这并不妨碍月球的再一次繁荣。因为相对于科技而言,因地制宜的文化和艺术发展要快得多。”
“在氘-氚聚变作为能源普及后的几十年里,地球上的人类解决了粮食问题,保障了人口的生存权利。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,当人们不再为生计发愁时,文化和艺术领域开始迅猛发展。一大批文艺家们在这个时代涌现出来,其人数竟然占到地球总人口的10%,形成了一个在多领域具有显著影响力的圈子,其名为‘文创帝国’。”
“‘文创帝国’的领军人物是被称为‘元首’的李星火先生。他是首个聚焦月球,并穷尽毕生精力将其打造为文创中心的核心人物。其最著名的作品是源于他月球的童年生活,之后贯穿一生的‘童梦系列’。该系列作品使用记忆沉浸技术所创作,您现在看到的画面,正是李星火先生最后注视自己作品的记忆...”
听着八十岁的自己在胡说八道的李星火从挂画上移开视线,微笑地转过头看向背后,似乎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在一个画框里了。这是采用最新6D技术的AR挂画,就是“童梦系列”的最新作也是最后之作“还童”。这个作品在“广寒美术馆”里展出,美术馆的前身就是七十年前的“广场”小学校。经过“文创帝国”这么多年的发展,以美术馆为中心,周围5km的区域已经建成一座适宜发展艺术的月球新城“玉兔市”。它与地球上的“金乌市”已经结成兄弟城市,并且按照李星火‘元首’的遗愿,希望将来氦-3聚变实现后,两座城市能够实现地月间轮转。
此时,美术馆中人群攒动,纷纷